【ikesta】婚姻战争
伪人鱼真海巫ike和普通人mysta & shu
架空世界，不要在意英美法系研究生才能学法。法律杂糅，私设如山，也没去调查那里的公职律师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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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0】
1.
Shu Yamino其人，996大军一员，主业为企业破产律师，有一个弟弟。其弟Mysta Rias已婚八年，对象是条人鱼。
虽然Shu将更多精力放在公司与企业法上，但他也接传统民商事方向的案子。某日他率领他的团队代表当事人和物业公司在法庭上互殴，喜提七进七出无败绩。
组里新来的小孩儿嚎着要彻夜轰趴，其他人也与他嬉笑，于是他们集体来了清吧小聚。即使环境相对幽静，他也不敢托大，点了杯果汁缩在角落。在连轴转后骤然停下的困意袭来后，他接到了弟弟的电话。
他扫了眼平板上的系统时间，凌晨一点半。这对日常摆脱吸血鬼作息已久的Mysta来说万分不正常。（当然，出任务除外）
Shu的大脑被迫继续转动。
2.
Mysta到底多久没熬夜了呢，Shu已经记不起来了。记忆想必足够久远，才能让他足够敏捷的大脑选择性遗忘。他接到过许多来自Mysta的法律咨询电话，Shu不收他分文，于是他这个傻傻的兄弟买了辆超——炫的紫色超跑，即使他的兄弟明知他的车技是马路杀手级别。Shu还能记得他当时眼里的光芒。
听到弟弟说要离婚时，他还是惊讶的。弟弟的嗓音也不是他曾经在离婚案件准备开庭的间隙中想象的，带有哭腔和抽噎的。他的弟弟好冷静，可能是抽了烟，他的嗓子变得低沉，听着还有些冷厉，甚至会让他想起小时候冬日的冷风，和平时乐天的模样好不一样。虽然他俩的婚姻在他面前不能算牢不可破的，但是也许他俩好面子在演呢，也许Mysta在旷日持久的龃龉中耗光爱意呢。对于Mysta的决定，Shu向来支持，更何况这有关他亲爱的弟弟的情绪价值。如果他不在乎，谁会在乎呢，在这片多雨多雾的土地上，他俩从前只有彼此，未来也许也只有彼此——如果这场婚姻能在半年内划上句号。如果真是如此，那Ike Eveland也可以麻溜地滚出他的生活，即使他是赫赫有名的小说家。但是——管他呢，他俩都不依附这位小说家而生，他俩都有自己的事业！
他对Mysta说，睡吧，明天来我的律所，我们详谈。Mysta也对他信任的。他打了个呵欠，说，晚安，我的兄弟。
所以——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呢，从前昼伏夜出的蝙蝠变得拥有这么阳间的作息，大概是从Mysta和Ike步入婚姻殿堂开始吧？
这么多年，那些因对方而改变的习惯像烙印。
3.
他的弟弟Mysta拥有常人眼中相对圆满的婚姻。人鱼这种物种，通常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作为神奇生物，他们足够亲人且拥有相当的智力，大部分在人类社会生活的人鱼都能拥有较为体面的工作。
Mommy Rias足够努力，可是她的两个孩子的伙食的开销还是让她负担颇重。其中一个小伙子虽非亲生，她还是尽己所能地填饱他的肚子。但她还是只能勉强凑合地养大两个孩子，一直到18周岁。在同龄孩子已进入大学时，她的两位孩子只能留存着录取通知书为了一日三餐和高昂的学费奔波。过高的教育成本压迫着他们，日复一日。
终于他们能步入大学校园，半工半读——这很正常，但Shu因为卡绩无缘奖学金，与预期不符，这不算什么大事，但不可否认，他们的生活愈发窘迫。某一天，Mysta把他的退学申请与学校的通过意见放在家里小小的台面上。他笑着指着家里唯一一台破旧电脑屏幕上Shu的绩点，除了某不做人部门法老师的B-全是A与A+的评定，这与他平平无奇的成绩不同。他们就读的大学不是野鸡，但Mysta的专业过于冷门，让他颇为忧虑他的就业前景。“Hey兄弟，我是说，让我退学，然后成为你的经济支撑，这比我俩都花大量的时间在中餐厅端盘子的好。”他指了指Shu硕大的黑眼圈，就算Shu陷入极端愤怒也于事无补。
就这样，Mysta和妈妈一样一天打两份工，连轴转地过着每一天。他可能会忘记洗盘子，让薯条发霉。但他不会忘记定时给Shu打一笔生活费，好让他俩继续这紧巴巴的生活。
生活平静地持续，再无这般激烈的插曲，直到他刚刚毕业成为实习律师的某天，他正整理桌上的海量卷宗。实习律师待遇不如狗，桌上的卷宗甚至可以追溯到五年前。这些卷宗在灰尘与水汽的共同作用下变得又黄又皱，某种意义上他怀疑自己在刨垃圾。
这时他接到了Mysta的来电，他的兄弟声音嘶哑，却又故作淡定，他说Shu我被车创了，肇事者逃逸了，我自己走去了附近的社区医院。
新晋社畜Shu Yamino，打了个假条赶去医院已经是2小时之后了。今日份的倒霉蛋Mysta看起来事情不大，甚至在和旁边的年轻男人谈笑风生了。社恐治好了是吧，Shu暗自腹诽。男人穿着看不出年代的蓝色礼服，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颇具书卷气，可惜黑眼圈重得惊人。可惜旁边站着俩交警，也许是什么狠角色在保外就医吧。
那个青年人并不知道Shu已经暗中把他划进了危险分子的范围，想他自我介绍道：我是Ike Eveland，来自瑞典的小说家。很抱歉您的弟弟被我的车撞了……
那一瞬间Shu脸上的表情扭曲了。
就是你小子肇事逃逸？
旁边的Mysta看他面色不对，出言解释：这位先生刚刚来报案说他跑车丢了，也确实不是他开来撞我的。
Shu瞥了眼他弟弟，唯恐他被坑。看着Mysta手上好几张x光片，他就痛彻心扉，一方面是他可怜的弟弟的无妄之灾，肉体之苦，另一方面是钱。实习律师的工资还是低得可怜，万恶的资本家，他的分成只有3%，底薪只比法律规定的最低工资水平高点儿，平时连买大号三明治都得多加掂量。
Mysta拿出了他饱经风霜的二手安卓，露出了维基百科界面，精修的照片上Ike Eveland面对镜头微笑，毫无瑕疵。好的，摄影师大概率是东亚人。这样的存在没必要贪他们这点医药费，声誉要紧。现实的Ike正蹬着高跟鞋站在他俩旁边看他俩挤眉弄眼互相暗示，站姿称得上乖巧。
“你是人鱼？”Shu尽量用和缓的语气与他沟通。
“是的。我属于亚寒带，国籍是瑞典。”
平时的Shu也算是学校里的普通宅男，出来后也想做一个“纯粹的律师”，意思是，只做案件，不强迫自身去社交。试图和这么个非人类加个联系方式打了半天太极简直耗尽他一个月的社交能量。虽然Ike爽快答应，但他还是感到疲惫。
但是谁叫他的弟弟眼睛都快粘到这条人鱼身上呢。一个有着这样标准的狐狸眼的人为什么会如此好骗，这就是颜狗吗？！可是Mysta那样神采奕奕，让他想起了很久远的时光，那个时候他还不因为时常搬家没有朋友，也不因形单影只而被校园暴力。那时候的Mysta虽然也不自信，但眉眼间没有那么多忧愁。
4.
“为什么想要离婚——？”
“很简单啊，种族不对。这可以算是重大误解吧？这婚都可以直接去法院说无效的。”Mysta冷笑一声。
他在婚后重新申请了大学，学了痕检，现在在刑侦科工作。
他打开手机相册，新的安卓的照相功能普普通通，但还是能看清幽蓝色的触手遍布他家的浴池。平时他的丈夫展露出的鱼尾颜色也是如此。
暗蓝色的花纹看起来像眼珠，多看了几眼，Shu就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一瞬间，他能够理解世界上所有密恐和深海恐惧症患者。
下一张照片是称得上干净的厨房垃圾桶，Mysta指着图片的中心点，那里面只有较大的深海鱼的残骸。Mysta告诉他，这些骨头起码能拼起5条鱼。Shu常下厨，知道它们每只大概都有3公斤重。
“就上个星期天，我提前回来了。他当时刚刚签售完，在浴室里睡着了。我是不是该夸他忍常人之不所能呢，整整八年都在用人鱼的食谱进食。只有在我不在的时候，他才会这样进食。”
“你说他是海怪，那人鱼这种食草为主的杂食动物的食谱对他这种纯肉食动物不就像每天啃零嘴？”Shu说。
“大概吧，可能他有异食癖，那听起来就没这么痛苦了。不过他喜欢喝碳酸饮料，这对海生生物来说不算异食癖？”Mysta的尾音上扬，Shu当场开了两罐丢他面前。“消消气，那你大可直接去法院一趟，宣布婚姻无效，这比诉讼离婚快多了，程序、成本、时间都差得多。”
“但是这会暴露出他不是条人鱼的事实。我也不想什么‘震惊！Ike Eveland，鼎鼎大名的畅销小说家还是惊世诈骗师？’这样的东西成为八卦头版。”Mysta又开始苦笑了，“我也不愿意毁了他经营了那么久的东西，好吧，我不知道，你懂——这是褒义。但他确实对我不错，其他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只是恨——不喜欢这份欺瞒。你懂的，兄弟。”
Shu表示理解，并表示可以替他们预约离婚登记处，人类和神奇生物的结合就是比较麻烦，结婚，要多填一打问卷，恨不得把三思而后行印在他们脑门上。离婚，也多一堆程序，比如下周，他们就先预约了公职律师的离婚咨询，再让工作人员也去通知Ike，如此这般，到时候Ike若是缺席，他就是过错方。
另一边，Ike刚刚熬了两个大夜才把稿子交给编辑部，打开房门边的邮箱，却发现了印着公章的官方通知。他感到费解，随手给他带的研究生Yugo发私信：你知道离婚要经过什么手续吗？
Yugo轻轻扣下一个问号。这问题太为难文学生，况且他一直认为他的老师拥有相当美满的婚姻。
Ike没有继续回复，Yugo就猜他在替朋友问。这没头没脑的对话就当过去了。
他们的家还是满满当当的，他的丈夫只带走了最贴身的衣物，但他还是感到无尽的空虚。虽然因为工作原因，他们相聚的时间不多，但当他收到这样的通知时，他知道Mysta是真心实意地想要离开他了，他的丈夫甚至不愿意再给他打个电话，只让工作人员用这样的方式通知。因为Ike总是会在早餐的时候看报纸。
5.
因为共同署名的律师“突发急事”，Shu不得不自己去开庭，而留下Mysta和Ike两人去离婚咨询。
Shu暗自发誓下次一定不和这不靠谱的玩意合作，一边表现出一步三回头。
“别留恋我，兄弟。”Mysta大笑，“我结婚你都没这么担心过！”引来了人，还有非人类群体的侧目。
“好吧，记得晚上告诉我结果。”Shu穿着他的高定西装打开Uber，忧心忡忡地离去。
感觉只留Mysta这婚指定离不了！
6.
“我一直觉得，这婚离不成，”Shu对Uki举杯。“但我怀疑你是和Ike Eveland串通好的。”
“Fu Fu Chan的调酒技术一直很好，别这么煞风景。”Uki微笑致意。
“哈！”Shu想放个狠话，诸如你该庆幸一下这条臭章鱼没对我弟做什么不然我让他净身出户等等，但又觉得中二，还是作罢。“还能顺便送一位公职律师上被告席，好吧——明天宣判后，可能就是罪犯了。真心实意怀疑这一切都是你们串通好的。”
“那可不能成。”改了7次时间终于成功约上的妇产科副主任医师Shoto替Uki大呼冤枉。“时间是你和Mysta选的，排表是早就定下的，一切可都是巧合。”
“那败类一直挑拨人类方去诬告非人类方，因为一旦家暴成立，无论是精神暴力还是肉体暴力，都够这些非人类赔一大笔，家暴还可以作为一级伤害的加重情节。”Shu说，“就因为若是委托他代理，他可以收到一大笔律师费。”
“Mysta听了Ike的话选择了全程录音，不然证据就灭失了。那混球跑进去的时候关了官方录音。”Shoto已经开始和Uki打死了台球。
“哇哦，你还知道证据灭失？”Uki随口一问。
“本人不才，刚上法庭当被告。”
好吧，向这位同样倒霉的妇产科医生致敬。
“但是那个混球儿还是做了点贡献的，比如，降低了一点点离婚率。他问Mysta和Ike的问题，他俩一致回答了否。”Shoto咋舌。
“全否？”Uki来了点兴趣。
“是。有些事——虽然大家可能都知道，但是Ike不说，我们也不必再赘述。”Shu说。“为了庆祝他俩婚姻的新生，他俩去挪威野营去了。祝新人。”他举杯。
“祝新人。”他俩也会意举杯。
7.
Mysta和Ike回家后开诚布公地重谈旧事。比如他那身份证上为什么说他是条人鱼。
“无稽之谈！我们海怪不需要借小美人鱼的声音也能拥有这种清亮的音色！人们觉得他们一举一动就带有高贵色彩那都是魅惑魔法！这是他们的种族天赋！”Ike皮肤白皙，脾气一上脸就成了红皮鸡蛋，“可是我上岸的时候，人类总是有神奇种族歧视！他们觉得我诡计多端。避免麻烦，我之后就说自己是人鱼了。”
Mysta顿时对他的丈夫新生怜爱表示能接受Ike的所有，比如，之后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吃鱼了。
于是他俩只是对视了眼就开始了共赴巫山云雨，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加上了触手的效果比之前刺激得多，Mysta只觉得自己要因为过载而晕厥了，只得沉沦。
甚至蜜月旅行的机票和酒店都进行了改签，但是两位新人都无所谓了。
